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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原子核的形态与结构专题 奇异反超核和反物质* † 马余刚 † 陈金辉 ( 中国科学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 上海 201800 ) 2015－01－11 收到 email： ygma@sinap.ac.cn DOI：10.7693/wl20150504 Review on anti-hypernucleus and anti-matter measurement MA Yu-Gang † CHEN Jin-Hui (Shanghai Institute of Applied Physics，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Shanghai 201800，China) 摘 要 文章简要回顾了反物质研究历史，重点阐述了过去几年反物质研究领域的新 结果，包括美国布鲁克海汶国家实验室的相对论重离子对撞机(RHIC)上观测到的首个反物质 超核信号和迄今为止最重的反物质原子核——反氦 4。同时，还介绍了欧洲核子中心(CERN) 反氢原子捕捉的新结果以及宇宙空间站上α磁谱仪(AMS)二期的新进展等，并讨论了这些进 展对认识物质结构的启示。 关键词 对称性，反物质超核，反氦 4 原子核，反氢原子，正电子反常增加 Abstract We briefly review the history of research on antimatter, focusing on new results from the past few years, namely, the observation of the first antimatter hypernucleus and the heaviest antimatter nucleus so far, anti-helium-4, in the Relativistic Heavy Ion Collider at Brookhaven National Laboratory. In addition, we present new results on antihydrogen atom capture from the European Organization for Nuclear Research (CERN), and describe the progress of the Alpha Magnetic Spectrometer phase-II experiment on the space station. Finally, the implications of these developments for understanding the structure of matter are discussed. Keywords 1 symmetry, anti-hypertriton, anti-helium-4, anti-hydrogen, excess of positrons 引言 开放课题，引起科学家的极大关注。1956 年李政 道和杨振宁先驱性地发现，在微观物质世界中， 对称性是物质世界的基本规律，它普遍存在 左右镜像(宇称)对称性在弱相互作用时会遭到破 于自然界和日常生活中。例如，展翅高飞的雄鹰 坏，从而使科学家意识到一些基本规律在一定条 的左右对称性，海星的五重对称性，太阳的转动 件下会出现破缺。紧接着，1964 年克罗宁、菲奇 对称性等等。对称性可以包括时间、空间等多个 及其合作者在实验上发现了 CP(正粒子—反粒 方面。任何破缺行为都可能蕴藏着新物理。对称 子、左右镜像反演的联合对称性)破坏，再次引起 性和对称破缺是世界统一性和多样性的根源。常 了物理学界的震惊。它不仅意味着时间反演在微 态世界中的物质反物质的不对称现象仍然是一个 观世界中也可能是不对称的，而且对宇宙学和大 统一理论有直接影响。 *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 (批准号：2014CB845400)、国家自然科学 基金(批准号：11421505，11035009，11220101005，11275250，11322547) 资助项目 · 304 · 从 CP 对称性原理出发，物质数量等于反物 质数量，但是在人类生存的世界里，充满了普通 ·44卷 (2015 年) 5 期 物质，而反物质却不知道在哪里？这暗示着 CP 对称性在宇宙大爆炸过程中破缺。因此寻找反物 质并研究其与物质的相互作用是科学家非常关心 的重大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有的实验装置跑到 天上，有的钻入深地，计划从宇宙射线中捕获反 物质信号；也有的科学家借助先进的现代加速器 技术，通过大型原子核对撞机在实验室制造反物 质。反物质的研究在过去几十年取得了巨大的成 就，这其中包括欧洲核子中心(CERN)在实验室捕 捉到反氢原子 [1—4]，美国布鲁克海汶国家实验室 图1 BNL-RHIC 观察到反超氚核和反氦 4[5，6]、国际空 反物质粒子发现时间示意图(图中 e 为正电子，p 为反 质子，n 为反中子，d 为反氘核，3He 为反氦 3，t 为反氚核， 3H 为反氢原子， -Λ H 为反超氚核，4He 为反氦 4) 间站上的α磁谱仪 AMS-II 新数据证实了正电子通 量“反常”增加等现象 [7]。本文回顾了反超核和 反物质研究的历史，并结合作者的研究工作实 高能物理实验室测量到了质量数为 3 的反物质原 际，介绍了该领域近年来取得的重要新进展。 子核信号 [11]。值得指出的是，该实验室另一个重 2 要成果是，1960 年王淦昌和合作者发现了反西格 玛负超子 (∑) ，类似的发现也在劳伦斯实验室独 奇异反超核和反物质研究的历史回顾 立实现 [12，13]。在反氦 3 的发现工作中，苏联科学 反物质概念最早是在 1898 年由 A. Schuster 给 家同时研究了反质子、反氘、反氦 3 的产生截面 Nature 杂志“Letters to the Editor”栏目的一篇文 与质量数的关系，得出随着质量数的增加，反物 章 中 提 出 来 的 ， 文 章 的 题 目 是 “Potential Mat- 质原子核的产生截面会相应地减少若干个数量级 ter——A Holiday Dream”，作者在文中大胆地提 (这个产生截面与体系的温度有关)。所以，假设 出反物质存在的可能性。后来，随着 20 世纪初量 在相同的产生机制下，在他们的加速器上观测到 子理论的迅猛发展，极大地深化了人们对于物质 下一个反物质原子核需要的事例统计量要比发现 的认识。1931 年，英国物理学家狄拉克在解释狄 反氦 3 的事例统计量增加约 1 万倍，这也是为什 拉克方程负能解的问题时正式引出正电子概念，预 么在随后的几十年都没有发现反氦 4 的主要原 言了正负电子对的湮灭和产生，使人们认识到反 因。在反氦 4 发现之前，来自布鲁克海汶国家实验 物质的存在 。1930 年，时年 28 岁的中国核物理 室的 RHIC—STAR 实验组在 2010 年发现了由反质 学家赵忠尧在美国做博士论文期间，在实验上发 子、反中子和反Λ粒子组成的反物质超氚核，这也 现 重 核 对 于 硬 光 子 的 吸 收 系 数 远 大 于 Klein— 是人们所观测到的首个反物质超核。反超氚核引 Nishima 公式，后来意识到这是因为反应中产生 入了第二代夸克成员：奇异夸克，反超氚核的发 [8] [9] 了正负电子对 。这可以说是第一个正电子观测 现把反奇异夸克引入到了反物质家庭中。图 1 为 的间接信号。紧接着，1932 年安德森在宇宙射线 反物质粒子发现时间示意图。 中发现了正电子，1959 年，塞格雷和张伯伦在伯 克利的回旋加速器上发现了反质子。一系列的诺 3 奇异反超核和反物质研究的新进展 贝尔物理学奖工作使得反物质概念深入人心。那 么，下一个反物质信号是什么呢？1965 年，丁肇 3.1 反超核实验测量 中参加的研究小组在布鲁克海汶国家实验室的交 互梯度质子同步加速器 BNL—AGS 上成功地观测 [10] 到反氘核 。随后，1971 年苏联科学家在其国家 ·44卷 (2015 年) 5 期 原子核由中子和质子组成，是研究核力的主 要载体。后来由于宇宙学和天体物理的发展，人 · 305 · 奇异原子核的形态与结构专题 们逐渐认识到超子在宇宙演化、中子星内核构成 等 10 余个国家的近 50 家单位。在合作组中，中 中的重要性 。在物质相互作用中，如果超子取 国 6 家科研单位是其中的重要的组成力量，这些 代核子就形成了超核。目前，人们已经发现一些 单位包括中国科学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中国 Λ超核和Σ超核。通过对超核的测量，人们能够 科学技术大学、清华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中国 用来研究超子—核子相互作用，以此作为研究核 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和山东大学。 [14] 天体物理中奇特物质状态方程等的输入参数。最 STAR 探测器主要部件包括时间投影室、硅 轻的超核由 1 个质子、1 个中子和 1 个Λ超子组 顶点探测器、桶型飞行时间探测器、电磁量能器 成，称为超氚核。超核从上世纪 60 年代发现以 等。这些探测器子件都是 STAR 探测器的重要组 来，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双Λ超子的发现 成部分，它们就像身体的不同脏腑，既独立工作 是实验室研究超子—超子相互作用的唯一途经[15]。 又协同合作，从而使得身体的运转保持生命力。 从已有的实验数据可以看出，超氚核的寿命接 STAR 探测器通过不同探测器子件汇集信息，从 近于自由Λ粒子的寿命，约为 200 ps，是不稳定 而获取每一次原子核碰撞后的末态带电粒子的 核，所以目前实验上只能通过其末态衰变产物 信息。 来寻找超核信号。2010 年，RHIC—STAR 实验 在发现反超氚核的工作中，以中国科学院上 组研究人员在其实验数据库中，通过反氦 3 和π + 海应用物理研究所的 STAR 实验小组作为主要力量 介子衰变道，观测到第一个反超核信号：反超 分析了约 1 亿次每核子对质心系下能量为 200 GeV 氚核[5]。 的金核打金核事例。在这些海量的事例样本中， RHIC 是当前国际上核物理研究的大科学装 STAR 探测器收集到约 2168 个反氦 3 信号和 5810 置。自从 2000 年正式运行以来，在该装置上已经 个氦 3 信号(如图 2(c)，(d)所示)。从图 2(c)和(d)可 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科学成果，包括发现了一种 以看出，STAR 探测器可以非常干净地鉴别反氦 3 可能存在于宇宙早期的夸克胶子等离子体流体 。 和低动量区间的π介子。将这些反氦 3 和同一个碰 在 RHIC 装置运行的头几年，有 4 个大型探测器， 撞事件中的带正电的π介子的能动量信息进行一 它 们 分 别 是 BRAHMS， PHENIX， PHOBOS 和 一配对，可以得到其不变质量分布。对于反超氚 STAR 探测器。这 4 个探测器的设计有各自的特 信号，这个分布中超过 99%的信息是噪声。STAR 点，一方面是基于物理上的相互补充，同时兼顾 探测器可以精确地鉴别出反超核衰变的次级顶 在一定程度上能相互印证。随着实验数据的大量 点，这样就可以去除大部分组合背景，提高信噪 累积以及高效的分析，在 2006 年，RHIC 的 4 个 比。分析组人员通过严格的探测器接收度模拟， 实验组各自发表了对高能重离子碰撞产生的新物 得到一些最优化的弱衰变拓扑几何筛选条件，其 质形态的白皮书，概括了新物质形态——夸克胶 中包括在衰变点位置反氦 3 和带正电的π介子径迹 子等离子体的实验证据和相关性质[16]。 间的距离小于 1 cm，反超氚核径迹和碰撞顶点的 [16] STAR(Solenoidal Tracker at RHIC)探测器位于 距离小于 1 cm，其衰变长度大于 2.4 cm，π介子径 RHIC 环形对撞机的 6 点钟位置。STAR 是具有测 迹和碰撞顶点的距离大于 0.8 cm 等。经过这些筛 量中心快度区域的全方位角接收度并由不同探测 选之后，得到了反氦 3 和带正电的π介子的不变质 子系统构成的一个大型探测器复合装置，它具有 量分布如图 2(b)中的空心圆点所示。从图中可以 多径迹事件重建能力，能够直接提供大动量范围 看出，在不变质量为 2.991 GeV/c2 的信号区间有 (0.2—30 GeV/c)的带电粒子信息。围绕 STAR 探 明显的增强。对于残留噪声背景的去除，STAR 测器和相关的物理分析构成了一个大型 STAR 国 实验组运用了旋转背景分析方法，详见图 2(b)的 际合作组。合作组由近 500 位科学家和研究生组 黑色实线。从图中还可以看出，旋转背景方法可 成，他们分别来自于美国、欧洲、亚洲、南美洲 以很好地描述剩余的组合背景。为了提高统计 · 306 · ·44卷 (2015 年) 5 期 效果，分析组采用了形式 为 f (x) ∝ exp[ - (x/p1)] - exp [ - (x/p2)] 的 双 指 数 函 数 来 拟合剩余的组合背景分 布，其中参数 x=m - m(3He) - m(π 介 子)， m 为 质 量 参 数，p1，p2 是拟合参数。这 样，将信号区间的计数(见 图 2(b)中的空心圆点)，减 去双指数描述的组合背 景，得到反超氚核的信号 约为 70 个。STAR 实 验 组 同时测量到明显的超氚核 信号，这也是反超核得以 发现的另一个有力证据。 通过相同的分析方法对氦 3 和带负电的π介子进行分 析，得到超氚核信号约为 157[5， 17]。 在 STAR 发 现 反 图2 在上亿次实验事例中，通过(3He，π介子)反应道重建超氚核的不变质量分布，其中(a)对 应于超氚核的不变质量分布，(b)对应于反超氚核的不变质量分布；(c)时间投影探测器鉴别带 电粒子优越的能力；(d)是(c)图时间投影探测器鉴别到的 3He 和反 3He 的一维投影图(图片引自 文献[4]) 超氚核之后，欧洲核子中 心的大型强子对撞机上也实现了 2.76 TeV 的铅— 铅对撞中反超氚核的测量[18]。 在相对论重离子对撞机上获得的反超核、超 核新结果是反物质研究领域的新数据，它对于理 解夸克胶子等离子体新物质也有帮助。由于超核 是由超子与核子组合生成，它能表征局域超子— 核子的关联强度。理论研究发现，这种关联强度 在夸克物质系统中将随着碰撞能量增加逐渐增 强，而在强子气体中，关联强度随着能量增加却 是一个平坦行为(如图 3 所示，理论计算详见参 多相输运模型中的奇异性布居因子(即超氚核和氦 3 产 考文献[19，20])。在相对论重离子对撞的能量扫 图3 描实验中，测量超氚核、氦 3 产额随碰撞能量的 额的比率)与每核子对质心系能量 sNN 的关系曲线(图片引自 变化曲线将可以给出系统自由度(夸克物质或者 文献[19]，图中Λ代表Λ超子，p 代表质子) 强子气体)的信息。我们小组已经在国际会议上 合能紧密相关，不同的结果反映了超子和核子结 报告其初步实验结果，但由于统计量的不足，我 合的紧密程度。例如，若超氚核寿命接近于自由 们期待后续的工作 [21]。另一个重要的测量是超氚 Λ粒子的寿命，则其结构趋向于Λ粒子松散地漂 [19] 核的寿命参数 。目前，我们已经收集到的超氚 浮在氘核外面；若寿命明显小于自由Λ粒子的 核信号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数据样本，这将有助于 寿命，则其结构趋向于超子与核子间有紧密的 回答历史上争论很久的寿命问题。寿命参数和结 束缚 [21]。 ·44卷 (2015 年) 5 期 · 307 · 奇异原子核的形态与结构专题 金核对撞产生的约 5 千亿个带电粒子里找到了 18 个反氦 4 原子核[6，22]，如图 4 所示(图中纵坐标 n σ dE/dx 是 dE/dx 的σ分布)。反氦 4 核是由两个反质子和两 个反中子组成的稳定束缚态，带有两个单位的负 电荷，质量约为质子质量的 4 倍。RHIC 对撞机在 2009 年进行了升级，其亮度提高了约一个数量 级，采集的数据量大大增加。STAR 实验组主探 测器时间投影室能够完美地捕捉到带电粒子的飞 行径迹，图 4 的上面两个图块记录了时间投影室 收集到的反氦 3、反氦 4 及其正粒子样本。而飞行 时间探测器 ToF 能够精确地测量粒子的质量参 数，如图 4 底部的一维图所示。这个 ToF 探测系 统是由中美 STAR 合作组合作完成的，探测器硬 件和相应的物理部分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 上图和中间图是 STAR 时间投影室记录到的反氦 3、 员会、国家科技部、中国科学院的联合资助，是 反氦 4 及其正离子的能量损失信息。图中垂直虚线表示 STAR 由 STAR 中 国 组 研 制 完 成 的 。 美 国 能 源 部 资 助 图4 飞行时间探测器测量到的质量参数，分别为 2.81 GeV/c2 和 3.73 GeV/c2。把这些信息投影，得到底图所示结果。从图中 ToF 探测器的电子学和探测器模块的集成。整个 可以看出，借助于时间投影室和飞行时间探测器，STAR 实 ToF 系统的研制是从 2006 年开始，2009 完成后安 验组可以精确地鉴别反氦 3 和反氦 4(图片引自文献[6]) 装在 STAR 探测器上的，它覆盖在桶形的 TPC 之 外。这个 ToF 的硬件系统是在 STAR 中国组成员单 位——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和清华大学的实验室联 合完成的，它由 4032 块多气隙电阻板室(MRPC) 构成的 120 条 ToF 样条组成，具备卓越的时间分 辨能力，从而具有很高的粒子鉴别能力。MRPC 是一种具有优良的时间分辨性能的气体探测器， 它造价便宜，可方便地设计出不同大小和不同形 状的读出单元，已经成为高能物理实验中建造飞 行时间探测器的主流技术。由于 ToF 具有卓越的 STAR 实验测得的(空心三角)和模型计算(实心三角)的 时间分辨能力，从而具有高的质量分辨，因此在 正(反)轻核随着(反)重子数的变化关系。随着(反)核的(反)重 这次反氦 4 的鉴别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另一 子数每增加一个，其产额几乎按百万分之一的数量下降。 方面，该发现还得益于 STAR 合作组发展的“高 图5 图中的虚线代表指数拟合(图片引自文献[26]) 阶触发”技术，使得能够在海量的实验数据中实 时挑选出含有反物质氦 4 的碰撞事例。在这个发 3.2 反氦 4 实验测量 现中，STAR 上海组直接承担了实验数据分析工 作，为反氦 4 的发现作出了重要贡献[22—25]。STAR 2011 年，STAR 实验组在寻找到质量数等于 3 实验组同时测量了反氦 4 在原子对撞中的产生率 的反超氚核的基础上，通过其主探测器中的时间 (如图 5 所示)，测量结果和夸克组合模型所预测的 投影室(TPC)和中国 STAR 合作组研制的桶形飞行 非常接近(夸克组合模型计算详见文献[26])。在上 时间探测器(ToF)，在采集到的接近 10 亿次金— 万亿度的高温快速扩散且存活不足万亿分之一秒 · 308 · ·44卷 (2015 年) 5 期 的物质中，能实验捕捉到由 12 个反夸克组成的一 1000 s[1—4]。反氢原子的成功捕获是实验技术的一 个复杂的反物质原子核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大突破，而在物理上，科学家非常感兴趣的是通 反氦 4 的发现记录了人类探索大自然奥秘的进程。 过反氢原子谱学性质来验证 CPT 不变原理。在 反氦 4 可能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实验室所 CPT 的框架下，物质和反物质的性质是一样的。 能探测到的最重的反物质原子核，因为下一个更 氢原子的量子属性和精细结构测量精度已经非常 重的稳定反物质原子核产生的可能性是反氦 4 的 好，通过反氢原子能谱的测量并和已有的氢原子 百万分之一(如图 5 所示)。以现在的加速器技术几 的结果比较，任何差异都预示着新物理。来自该 乎不可能实现。由诺贝尔奖获得者丁肇中先生领 导的α磁谱仪二期(AMS-II)已在 2011 年 5 月发射升 空，并已安装在国际空间站上去寻找宇宙的反物 质，而 STAR 的这次测量结果将为 AMS-II 提供一 个定量的反物质原子核的背景估计值。 3.3 高空宇宙射线反物质研究进展 在实验室研究的同时，通过测量高空宇宙射 线也是科学家寻找反物质的主战场。例如，以日 本科学家为主的 BESS 实验组把超导谱仪升到南 极高空，测量宇宙线中反物质原子核通量。然而 图6 他们的高精度数据至今还没有看到任何反氘核或 量的分布函数。从图中可以看出，10 GeV 之后该分数呈单 [27，28] 者更重的反原子核信号 。 实验上测量到的宇宙射线中正电子分数随着正电子能 调增加趋势(图片引自文献[7]) 2011 年升空的α磁谱仪二期也在近期发布了 其高精度实验数据，尽管他们也未能观测到任 何反氘核或者更重的反原子核信号，但证实了正 电子通量在 10 GeV 之后出现反常增加(见图 6)， 引起了科学家极大的兴趣，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解 释 [7]。因为在大爆炸理论框架下，宇宙产生初期 时候生成的反物质瞬间就和普通物质同时湮灭。 那么，现在在宇宙射线中观测到的正电子通量的 反常增加，应该是有新的物理来源。有的科学家 甚至认为它们可能来自于宇宙中无处不在的暗物 质反应。AMS 后续的数据分析给出了更精确的测 量结果。 3.4 反氢原子捕获和 CPT 对称性检验 除了反物质原子核，科学家也开始尝试反物 图7 (a)CERN-ALPHA 实验组中心探测器结构示意图，它 是反氢原子合成和捕捉的主要探测器元件图样，包括 1T 磁 质原子的系列研究。欧洲核子中心的研究人员于 铁、模块化的反物质湮灭探测器、彭宁势阱电极等；(b)正 2010 年 在 实 验 室 成 功 地 实 现 了 反 氢 原 子 捕 捉 电子—反质子混合势示意图，它是用于混合正电子和反质 172 μs(见图7)，一年之后，他们把这个记录刷新到 ·44卷 (2015 年) 5 期 子的嵌套势阱。图中蓝色部分为混合区(图片引自文献[3]) · 309 · 奇异原子核的形态与结构专题 实验室的最新结果体现在从实验上测量反轻原子 方面，以现有的发展速度，我们不难想象，将来 的电荷和质量等参数，前者主要用于验证 CPT 不 反物质的应用将不再局限于星际争霸等科幻小说 变原理，而后者的出发点是验证等效原理。另 中。反物质和物质在湮灭时会释放出巨大的能 外，对反氢原子的引力的精确测量也是检验基本 量，例如：1 g 反物质存储的能量是 90 万亿焦 物理学规律的重要实验。相应的结果请参阅文献 耳，远远大于传统的汽油燃烧，比目前高效的核 [29—33]。 反应也要高出 1 千倍，将是未来宇宙飞船的理想 动力燃料。当然，如何产生反物质是科学家必须 4 结束语与展望 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传统的实验室核—核反应效 率低下，并不是一个有效和经济的途经。紧接的 反物质从概念提出到目前取得的系列进展， 问题将是如何安全地储存反物质。总之，在反物 显示了这个领域巨大的潜力。一些先进的实验已 质应用上，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但对于基本物 经开始用反物质检验 CPT 原理的普适性和引力作 理对称性的检验，反物质的研究正逐渐发挥着重 用下的物质反物质的等效性原理等。在实际应用 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Baur G et 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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